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藉緋紅女巫看待我們偏執的幻想(記於《奇異博士2》之後,有雷)

文/王鎧倫諮商心理師

王鎧倫心理師在觀看《奇異博士2》之後,想藉劇中的緋紅女巫和我們討論你我都或多或少曾有過的幻想(本文含劇透,敬請斟酌瀏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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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汪達頓失重要的愛人之後,變得越發強烈,強烈到幻想出自己美滿的家庭,極欲創造出美滿和諧的西景鎮。而正是她擁有我們所沒有的強大心靈操縱能力,執著與控制他人都必須陪她演出美滿和諧,而走向極度偏執⋯⋯

在《》影集之中,我原以為另一位女巫帶她看清楚自己的童年慘劇(如同心理諮商中常分析童年經驗來治癒一般),讓她看見西景鎮的「實現」只是汪達強烈的渴望罷了,於是能讓她在結局前懺悔、收手。

然而這件事並不如想像那麼容易達成,那些從未得到的(也就是心理學上的:指那些未完成的事情,可能會在後續讓個體不斷感覺到、緊張或等)又再一次地湧入汪達腦海,在每日的中呈現。雖然心理學對於夢境與現實自我的聯結有多種不同的詮釋方式,而我姑且暫用劇中的「夢是另一個多重宇宙映像」。這份對於擁有美滿家庭的原欲,又再度地找上汪達,汪達持續修練黑暗神書「夢行」,就如同我們汲汲營營於各種嘗試來達成想像、越發地選擇承受更大的風險、甚至不惜犧牲靈魂(失去生命),都只為了渴望能「實現」。

就如同其他宇宙中的黑化奇異博士般,在某些節骨眼上,我們都可能選擇(別無選擇)黑暗神書來達成願望;更諷刺的是,一旦我們更有能力,我們更能取得黑暗手法,於是一步步偏執。

最後,能穿梭多重宇宙的女孩幫助汪達去了那了最渴望的美滿宇宙,她才發現這一切未能如她想像般地美好。哭著對孩子說:「我不會傷害你們,我不會傷害任何人」這樣的道德良知驚醒了汪達。汪達再度懺悔地跪在善良的自己面前,而那善良的自己也沒有發狂打死正在懺悔的她;這一幕正如同中的接納,看見自己所擁有的瑕疵/死之慾望/破壞性,但安撫它、安頓它,讓她回到另一個宇宙(象徵著這輩子未選擇的行徑)。

至此,我不經意想起胡波的遺作《大象席地而坐》,「有一個更好的地方在那裡,但我們不能去,因為去了恐會發現『那裡沒有不一樣、沒有更好』⋯⋯」

我在自己的生命經驗中與在實務工作中碰到的許多個案,都時常幻想著我們這輩子所未選擇、未能達成的渴望,並且強烈。我們懊悔著過去的那個時間點(或如本劇中的另一個宇宙)如果能考上某某大學就好了、如果能唸不同科系就好了、如果能把握那份愛情就好了、如果能出生在更富有的家庭就好了⋯⋯不過實際上是如此嗎?你曾否想過正因為它未曾發生,才在幻想的渴望中無限地美好;假如跟汪達一樣能到那個宇宙,會不會發現其實完成那偏執渴望後,又將會有更痛徹心扉的後續事件發生?

在我們現有能感知的世界中,時間軸是比較接近線性的,我們無法回到過去重新開啟另一個不懊悔的選擇;也因此我們無法知道那個選擇的後續將如何持續發展,或許我們真的會夢見另一個宇宙中選擇的後果。但最重要的是,未選擇而造就的偏執幻想,美就美在它在你的腦海中能恣意地反覆改寫成最完美的結局!但儘管我們不計代價地扭轉當初的選擇,我們來日所面臨的生活中仍然會有無限難題與遺憾⋯⋯如果你是《奇異博士2》的緋紅女巫,哪個宇宙中的難題與困境會是你選擇承受的版本呢?